第一卷 小元霸 第一百零三章 天王盖地虎 (第2/2页)
「对嘛!」潭中绡将手一拍:「本来咱们人少,对付起银陀来就够吃力的,这要让他得了援军还了得?我看这姓邓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去吉阳山!」
「百户大人,还有个原因不能放了邓胡子。」刘社抹着上髭忽然说:「他去了调解,那不是让银陀和娄家一笑泯恩仇?
如果放任虔中和二天王这么对着干下去,银陀胜了,娄家嘴上不说实际落了下风,心里肯定不满;
败了,二天王只要染指银陀的部众和粮草,将来就别指望银陀再听娄家的。
而且,其他渠帅若是听说,肯定也觉得心寒。我看不能放他过去,他们之间不和,只会对咱有利!」
「铁玲珑,你还真是个玲珑心呵,巡检一点没看错你!」潭中绡拍着刘社的胸口说,众人皆大笑。
「那,我去宰了那个中军官!」
辛池撸起袖子要走,被杨大意叫住了。「我看,宰了他倒也不必。」杨大意微笑:
「你把他揍一顿轰回去吧,就说大头领发话,现在吉阳山归娄家所有,用不着银陀操心。」
「百户这招是……要给银陀添堵?」魏舟儿又第一个明白过来。
杨大意看了他一眼点头:「连人都不让他见,山脚都不让他踩到就轰回去,银陀该怎样想?他手下会怎样想?」
「他肯定要怒了!」
「我看比这个还厉害,他军粮、女人都在娄世明手里攥着,哪还有心思在前边作战?」
「就是,说不得掉头回去先和二天王干一架!」
「干不干架无所谓,叫他顾头不顾腚,心里毛躁得多出些昏招才好!」
众人七嘴八舌,都明白过来杨大意的用意了。
「行,就按百户大人说的办,我定叫这个姓邓的回去向银陀好好哭一鼻子,您就瞧好吧!」辛池说完,兴冲冲跑出去继续演戏了。
杨大意接连派出去几拨哨探,有往吉阳山的,有去水寨北墙外观察动静的,还有去联络凤山堡的。同时各部开始进入埋伏位置,进行隐蔽和战场遮蔽。
不管从吉阳山出来的,还是银陀往吉阳山派遣的全部拿下或干掉,绝对不让他们之间传递消息。
但是他们这样的动作很快就被狡猾的娄世明侦知了。
天刚亮,娄世用已经借口有其它军务离开了吉阳山(按贺章安排,他去茶山带队,准备突袭玉山县),胡哨长说要巡视也离开了,大厅里只剩下娄世明和虔中。
得知去渡口方向的路已被一支千人规模的队伍阻挡,娄世明稍稍眯起眼就猜到了怎么回事。
看起来银陀正落入一张大网,而编织这张网的正是那个笑不叽和自己饮酒、聊生意的青衣小贼!
不过细细想来,娄世明不信李丹有这么大本事能把银陀干净、彻底地吞下肚去,他带领的队伍毕竟只有不足千人的官军和千五百人左右的团练,剩下都是战斗力可疑的降兵和民夫而已。
如果说前些天他没弄清状况,甚至有点麻痹大意,现在他可已经透过侦察,以及同放归的被俘人员的交谈,了解得比较清楚了。
不过尽管如此,他也没打算和别人(包括他父帅)分享这些情报,让他们尽管把青衣小贼想象得难对付些更好。
娄世明打算让莫学义悄悄离开自己专门去管生意的事,这年头靠着老爹给拨军饷怎么看也不是个事儿!
尽管他没觉得打败李丹很难,甚至他可以立即派一千人将山下的封锁打破,可他不想这么干。
有机会削弱这个不听话的银陀,他二天王正是求之不得!娄世明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往山下派了几支小队,以哨的规模沿着西麓、南麓搜索。
他们的使命是如果碰上落伍、逃散的银陀部下尽量予以收容,然后带回吉阳山来。
娄世明心里猜测如果银陀战败,他确实会先选择带着队伍回山。不过青衣小贼能想到派人阻截,那就是没打算让他回吉阳山和自己的老营会合。
从这点上看,那小贼够狠,他竟然不给对方喘息和短时间内恢复战力的任何机会!
娄世明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什么都不说。干嘛要多嘴?难道银陀回不来,对自己不正是个机会么?他这样想着,悄悄瞟了眼不住打盹的虔中。
「过来。」他招过莫学义,指指椅子里歪倒着的司马:「去搞点粥水、小菜,这样熬一宿也难为这举人老爷了。」
他一直认为银陀不过是使唤这些读书人,并不懂得他们的作用,所以要表现出与银陀的不同,让虔中先有感激涕零的心思。
食物的香味唤醒了虔中,他睁眼就看到面前摆了个小桌,上面摆放着一碗清粥,两三样香油拌的小菜,还有一屉蒸饺。
「这……?」他看向娄世明,见他正吃得香,面前是与自己相同的那几样。
「司马醒啦?来、来,先吃点东西!」娄世明热情地招呼他。
虔中本能地想自己是银帅部下,岂能……。但是肚子似乎有些不争气,他用手捂住腹部,禁不住咽下口水。
娄世明哈哈大笑:「你们读书人呐,讲究太多!有些是该讲究,有些便得变通。似这碗粥,难道每粒米上都写着个‘娄字?
你讲究它作甚,米放在任何人碗里,最后不都要吃进肚子里去?」他说完笑吟吟地催促:「快吃吧,说不得等会儿有战报来又该忙了,」
「那,在下谢二公子赏饭。」虔中说完,拿起碗筷,抑制不住地往嘴里划拉起来。
连着几口粥下肚,又送进一只蒸饺这才堪堪稳住了心神。虔中禁不住叹息了声。娄世明确知道他叹什么气,微笑着却不问。
直到他风卷残云地吃完,娄世明才关切地问:「司马可吃好了?要不要再来碗粥?」
「不、不,这样已经很好!」虔中躬身回答。
「吾进寨前便耳闻,说吉阳山上每日每人只给一升(约合后世一斤二两,595克)饭食,家眷还要减半,小孩子只发四成。
当时听了还以为是哪个恶意贬低银帅,不想上山之后方知确实如此。」
娄世明沉吟了下问:「敢问虔司马这是为何?难道吾父帅没有按编制及时划拨粮草,以致用度不足么?」
被他这一问,虔中觉得尴尬,又不好不回答,只得勉强道:「大帅并未克扣、延误,实在、实在是银帅自己出家时养成的八分食习惯。
呃……,这也有一定道理,因为队伍不断扩大,早超出了定编人数。若是不紧着些,这点粮草是不够用的。」
「呵呵,也就是说,贵营编制七千人,但实际却养活了九千多,对吧?多出来的都是民夫和家眷。」
娄世明叫人将餐具撤下换上茶水,边喝着他钟爱的叶子茶边玩味地瞟向虔中说道:
「银帅还是那么个佛陀性子,见到可怜人就想给碗饭吃,人家的婆姨、娃娃也毫不嫌弃地留在军中。」他突然语气一变:
「可我们父子受不了呀,这么庞大的队伍里有三成、甚至超过三成不是战兵,而且这些人都要靠我们去找粮食养活,却又不
肯听从指挥、调度。司马觉得这样公平吗?」
「虔中不敢议论上官的是非。」
「哈哈哈!」娄世明看着虔中苍白的脸大笑:「子前司马呵,你怕什么?银陀他又不在这里,只是你与吾相谈而已。」
说着他用手指点点虔中:「亏得别人叫你诨号‘坐地虎,怎的在吾面前流汗流成这样子?」
「二公子是‘天王,在您的面前,我这只‘坐地虎不过是小猫而已。」虔中慌忙离座,到前面施礼,躬身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