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二手市场的英雄钢笔 (第2/2页)

陈大炮突然踢到个铁皮饼干盒，锈蚀的盒盖上印着九十年代的美人挂历。二十张粮票整齐排列，背面用蓝色圆珠笔描着输油管道路线图，笔尖顿挫处的油墨反光与副市长批文如出一辙。最底层的劳保手套里，裹着把袖珍消防斧钥匙——插入货仓配电箱时，顶灯突然爆出烟花般的火花。
　　
　　“这特么是个军火库！“诸葛明的手电扫过墙角的木箱。标着“轴承配件“的纸箱里，二十把*****泛着冷光，撞针部件均用LC-93钢材切削而成，枪身编号与龙腾财团原始股东的身份证后四位完全一致。
　　
　　货仓阁楼传来铁椅翻倒的声响，五人组踩着蛀空的木梯上行。白豆被翘起的钉头勾破裤腿，小腿划痕渗出的血珠滴在积灰窗台——暗红色锈迹突然如水墨晕开，显露出九三年防汛日志的残缺页，某处被咖啡渍圈出的经纬度坐标，正指向自家老宅的地下室。
　　
　　阁楼保险柜密码盘结着盐霜，陈大炮哈气擦拭时，指尖突然触到凹痕——九宫格数字键上，1、5、9三个键位的磨损程度最深。输入930417的瞬间，锁芯弹开的轻响惊动柜顶的野猫，撞翻的搪瓷缸里洒出半缸烟头——每条烟嘴的咬痕间距，与副市长办公室烟灰缸内的古巴雪茄残留完全吻合。
　　
　　柜内二十份股权协议书浸泡在柴油中，每页签名栏的指纹油墨里都混着铊化合物结晶。白豆翻到2011年12月15日的转让协议时，股权接收方赫然填着白理想的名字，公证人印章边缘的齿轮缺口与四号仓暗门锁芯形成互补齿形。
　　
　　“这是要栽赃成你爹洗钱！“陈大炮撕开协议夹层，露出九三年沉船货轮的走私清单。诸葛明突然拽过众人扑倒在地——阁楼地板缝隙透出的手电光束里，貂皮男人的貉子帽正在货堆间缓缓扫动，金表反光在墙面投射出消防斧形状的光斑。
　　
　　五人组翻窗逃到锅炉房顶端时，白豆的棉鞋陷进积雪。蒸汽管道突然喷涌的白雾中，二十年前的安全生产标语在墙面上若隐若现——“小心叶轮“的轮字三点水晕染变形，竟拼出个潦草的“林“字。
　　
　　远处早班公交的报站声刺破晨雾，诸葛明突然指向垃圾清运车：“那车往江心岛方向走！“车尾脱落的防滑链躺在雪地里，链扣的磨损角度与冷链车轮胎印形成的夹角完全一致。白豆捡起链条时，指缝卡着片暗蓝色漆皮——正是副市长公车后备厢补漆用的特供涂料。
　　
　　老李突然从巷子转角闪出，将热腾腾的豆浆塞进白豆手里，塑料杯底的刻度线在低温下显露出数字暗码。“三号仓的耗子...“他故意大声吆喝着转身，后腰别着的冰镐顶端沾着星点暗红，与貂皮男人皮靴纹路里嵌着的江藻形成同源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