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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两百零六章 章惇的后悔(两更合一更)

一千两百零六章 章惇的后悔(两更合一更) (第2/2页)

这二人不经意间秀了秀自己是县学学生,颇觉得满意,料想能得到对方的重视。
  
  章惇笑道:“原来是秀才,失敬失敬,我这里还有一壶蛇酒,正好可以祛风补血。”
  
  当即章惇取了酒壶与二人一并分享。
  
  几人聊了一会,章惇发问道:“敢问朝廷为何能取凉州呢?”
  
  一人将手中的兔肉放下笑道:“吃了仁兄的兔肉,那就知无不言了,正好在下要考太学中的武学,于此道正有研究。”
  
  “要从章丞相从元丰二年拜集贤相说起,当时真可谓是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为何为相不足两年便形势逆转,攻守易势呢?”
  
  “在下以为章相之兵法就在于‘浅攻进筑’,精髓便是他常言的‘结硬寨,打呆仗’之论上。”
  
  章惇不知为何想起了天子对章越的评价‘可以知其深,不可知其浅’的一番言语上。
  
  章惇没有反驳,二人奇怪别人提及章越收凉州之事,都是神采飞扬,认为是再造中兴之盛举,为何此人倒是闷闷。
  
  难道是此人性格如此?
  
  这名士子继续道:“本朝兵马善守不善攻,而党项兵马善攻不善守,故以攻对攻正中对方下怀。”
  
  “故章丞相用兵先立足于不败之地,先守于党项人必攻之处,以守为攻故获胜。”
  
  章惇摇了摇头。
  
  另一名士子道:“章相用兵,向来不用一奇谋,施一方略于意料之外,如此也能胜了,着实意外。”
  
  章惇一哂道:“此法只能胜弱敌,不可胜强敌。”
  
  对方道:“可是仁兄可想过吗?党项便是比我们弱吗?”
  
  章惇与两名士子讨论,三人聊了半响,另两名士子对章惇的学识都佩服不已,都表示以对方意见马首是瞻之意。
  
  章惇心道,自己不过是言胜,但不是道胜。
  
  他自言自语道:“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这句话是他一直推崇备至的,官场和社会便是如此,好比一级一级的台阶,你每登高一级,别人便是会高看你一眼,而身处低处,别人就会矮看你一眼。
  
  天下没有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道理,这是他从小就明白,如果一个人要出头,就要善假于物,也就是借势。否则人不登上一个更高的台阶,他也不足以称之为君子了,只能称是善良而无用的人。
  
  所以他不认为自己投奔章俞有什么不对的,这是一等手段。
  
  否则埋没在浦城,一个小小的赵押司便能按死自己。
  
  可是章越是借得谁的势?
  
  为何一个那么蠢笨的弟弟,居然一下子开窍起来,他在平党项之中所用谋略,乍看平平无奇,但说到底他也没什么办法。
  
  好像就是派兵在党项一定会来攻的地方挖堡垒驻守,然后等着党项来进攻,最后就是这般打赢了党项?
  
  一直到了最后攻克凉州,也仅仅是以势压人而已。
  
  从古到今又哪里有这样的兵法?
  
  这是章惇如何想也不能明白的道理。难道真如那名士子所言,章越用兵不用一奇谋,施一方略在意料之外就打赢了?
  
  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的?
  
  自己年少时看不起觉得没出息,认为这辈子烂泥扶不上墙的弟弟,再到用了如今自己看不起甚至无用的办法,居然立下了不世之功。
  
  那是凉州啊!
  
  无数有志之士魂牵梦绕的汉唐故土啊。
  
  章惇觉得心底有一点刺痛,甚至有一些后悔,这种情绪一时也难以说清。
  
  两名士子见章惇满是郁结之色,也不知说什么,对方的眼光见识都远在自己之上,这样的奇男子怕是自己二人难以高攀的。
  
  当夜众人在草庐睡了一夜,次日天明后启程。
  
  几人分别时,章惇取了一封书信给他们道:“国子监太学试早就过了,你们拿着这封信去太学,他们会看在我的面子,给你一个补录的机会。”
  
  “到时候成与不成便看你们了。”
  
  二人大喜。
  
  章惇摆摆手,对于有才华的年轻人他总是不吝于赏识和提拔的。
  
  说完章惇与随从远去,二人打开信件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竟是他!”
  
  二人抬起头,却见章惇与他随从身影已消失在树林深处。
  
  ……
  
  党项国都。
  
  兴庆府,也是宋人口中的兴州。
  
  几十名宿老重臣于殿下商议,国主李秉常和垂帘后坐着的梁太后听着这一切。
  
  “陛下,宋人之堡垒战法,其实有对付的办法。”
  
  “他们每修一座堡寨,浪费得人力物力皆是不小,他们国力撑得住的吗?若可以为何不早用此法?”一名老臣振振有词地言道。
  
  不少大臣们都是点头附和。
  
  “我看这些年自宋主登基后,在河东路、鄜延路、环庆路、泾原路、秦凤路以及熙河路一共修建了二百余座堡垒,其中近一半都在熙河路和秦凤路。宋人的意图很显然就是先取凉州,以夺上游之势,最后合并攻取灵州,兴州。”
  
  “下一步宋人必然出葫芦川,沿着经原路再北上筑城,一直修到鸣沙为止,最后熙河路乘舟东下,两路一并合攻灵州。”
  
  这员老臣言语出来,众人目光凝重。
  
  若章越在此肯定要佩服对方的远见卓识,居然将自己数年前君前奏对的平党项方略说得一清二楚,说实话草原民族中从来不缺乏目光长远的战略大师。
  
  “那我们当如何?”李秉常追问道。
  
  老臣道:“宋人财力物力是有限,他们这么修堡垒下去,国内也是支撑不住。我们可以用土地来换时间。”
  
  “让城而走!”
  
  “向北的定州迁都,甚至是迁至克夷门去,与辽国亲近。宋人腿短不可能长途奔袭至此!”
  
  听说要迁都的意见,满朝一片哗然。
  
  宋人的堡寨战法无解如此了吗?居然要逼着他们迁都?
  
  可谁也是不愿意迁都的。
  
  兴庆府作为党项国都是已经经营了几十年的,这里土地肥沃富饶,而且有黄河之险。
  
  他们都这里都住惯了。
  
  但定州是什么地方,这里乃贺兰山东面山脚下,这里城池矮小,岂能容纳这么多人。
  
  更不用说更北面的克夷门了,这里荒凉之极,几乎快到了党项与辽国接壤之处。
  
  迁都至此更是他们不能接受的。
  
  国相梁乙逋则是道:“别忘了,以往宋军不能深入,是因他们没有骑兵,如今得了凉州,宋军还缺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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