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任性 (第2/2页)
我的辩解似乎让李顺抓不到什么把柄,他皱紧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或许你说的是真的,或许你的解释让我说不出什么,可是,我还是觉得这个金景秀不大对劲,或许,你对我隐瞒了什么……”
我做出不高兴的样子:“如果你非要认为我对你隐瞒了什么,那我不解释,随你怎么认为好了。”
“哎哟,还挺委屈不是?”李顺斜眼看着我。
我看着海面,不做声,心里其实很紧张。
万万不能让李顺知道金景秀的来历,不能让李顺知道金景秀和老李的那段经历,不然,事情大了。
“那个和金景秀一起来的金敬泽,人呢?”李顺又问我。
“和孔昆一起到本溪考察项目去了。”我回答。
“孔昆也来了?”李顺似乎有些意外。
“是的。”我点点头。
“我日了,没想到她还敢会星海,胆子不小,她就不怕死?”李顺说。
我没有做声。
“我再问你,金景秀,她现在人呢?”李顺说。
“秋桐陪她去冰峪沟玩去了。”我说。
“去冰峪沟玩,就她们俩?”李顺说。
“四哥开车拉她们去的。”我回答。
“哦,四哥一起去的,那还好。”李顺出了口气,“干嘛是秋桐陪她去冰峪沟,干嘛不是你去陪同?”
“你不是让我来金银岛吗?我怎么去?”
“哦哦,是了,我忘记了。”李顺拍了下脑袋。
李顺思维似乎有些混乱。
李顺不再理我,仰脸看着天空,喃喃自语:“金景秀……金姑姑……金董事长……”
看着李顺的神态,我的心里有些担忧。
我感觉到李顺对金景秀已经产生了一些猜疑,至于他到底在猜疑哪方面,我不得而知。
“问你个问题。”李顺看着我,目光有些迷蒙。
“你说。”
“人生,人这一辈子,到底会有多少次悲欢离合?”李顺说。
李顺的问题让我的心一颤,我不知道此时的李顺在想什么,不知道他为何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想了想:“人生路上有多少次情感波动就有多少次悲欢离合。”
“哦……”李顺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人生路漫漫,有的人终其一生孤独死去。也许有人说这并非悲欢离合,但其实对于他而言,静是一种欢,是一种合,而独是一种悲,一种离。所以,我要说,谁也不知道一个人一生之中到底有多少悲欢离合,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感知。”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说。
“但,即使是亲身体会过,也无法记住到底有多少。”李顺又说。
我一时无以应对。
“所以,还是你说的对,人生有多少情感的波动,每一次波动便是一次悲欢离合。”李顺的声音有些许伤感。
我有些怪异于李顺此时表现出的多愁善感。
“你知道人生为何会有如此多的悲欢离合?”李顺又问我。
“我不知道。”我干脆地回答。
“那我告诉你,原因很简单,只因为这是人生的魅力所在,没有悲哪有欢,没有离哪有合。”李顺的回答有些语无伦次。
我怔怔地看着李顺
李顺继续自语着:“走过人生的悲欢离合,看过人世的如梦浮华,知道所有的辉煌终会归于平淡,所有的繁华终将化为云烟,心便在一份坦然和宁静中漫步,在一份恬静闲适中感悟人生极致的美。走过人生的风风雨雨,纯净的心里对人世间只有无尽的祝福,愿天下太平,国家强盛,社会祥和,人民安康;愿每个人在每天里都有花香作伴,有微笑作陪……
所以,我要祝福我的亲人,祝福我的朋友,也祝福那些与我战斗的对手,即使有些人曾经伤害过我也不能改变我对所有人的祝福,因为在我的心里如果有了恨意,我的内心世界就会黑暗。化解烦恼冰,人生更从容;祝福他人,完美自己的人生。”
此时的李顺,颇像个诗人。
“悲欢离合是红尘,坎坎坷坷是人生啊。”李顺最后发出一声长叹,似乎在感慨他这不平凡的人生。
第1974章内奸
“那个孔昆,在金景秀那边混的什么情况?”半晌,李顺突然问我。
“还不错。”我回答。
“什么叫还不错?”李顺对我的回答显然不满意。
“还不错的意思就是还行,孔昆在那边得到了重用,工作的挺好,得到了金景秀和金敬泽的信任,委以重任,不然,此次也不会带她来考察项目。”我说。
“哦……这么说,孔昆改过自新了,重新做人了?”李顺说。
“是这样。”
李顺看着我:“如果,当初,不是你放了她一马,依照我的脾气,或许她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了……对于内奸,我是从来不心软的……孔昆的作为已经超出了我容忍的许可程度……”
我没有做声。
“我发现,你不是做大事的人。”李顺说。
我看了一眼李顺。
“不服气是不是?我告诉你,做大事的人,必须要具备的一点,就是心要狠,做事要果断,你看看你,操,我让你处理掉孔昆,你不但不听我的,反而放她去了韩国,还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你自己说说你这是做大事的人该具备的品质吗?”李顺带着嘲讽的口吻。
“或许你说的对,我是做不了大事,我是成不了大事的人。”我叹息一声。
李顺嘿嘿笑了一阵,突然幽幽地说:“或许,我也是做不了大事的人,或许,在关键的时候,再重要的人面前,我也狠不下心来……”
我有些迷惑地看着李顺:“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不懂就对了,或许你永远都不会懂,或许你以后早晚会懂。”李顺的话让我更摸不到头脑了。
我沉默半晌:“对了,革命军内部的内奸,一直没有查出来?”
“是,没有查出来。”李顺回答地很利索。
“查不出内奸,那每次行动不都是带着危险?”我说。
“但最近的几次行动不都是成功了,不都是没有危险?”李顺说。
“但这并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危险,内奸不除,早晚是个祸害。”我说。
李顺摸了摸下巴:“虽然内奸没有查出,但或许以后也不会有危险了,不对,不是或许,是肯定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
“我就是这么肯定,因为我是李顺,所以我这么肯定。”李顺的口吻似乎有些得意。
“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查到了内奸是谁,因为你能控制住内奸,所以你不担心以后行动再出事?”我突然冒出一句。
李顺眼皮一跳:“你真的这么认为?”
“我只能这么认为。”我说。
“你在怀疑谁?”李顺说。
“什么怀疑谁?”
“你怀疑谁是内奸?”
“我谁都没怀疑,我只是说说而已。”
李顺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我:“别和我玩心眼。”
“我没玩心眼。”
“你肯定觉察到了什么?”李顺说。
“我能觉察到什么?”我说。
李顺靠近我,低声说:“你,是不是怀疑内奸是章梅?”
我的心一跳,忙说:“我可不敢那么想,想都不敢去想。”
“你这是真心话?”李顺的目光逼视着我。
我点点头:“真心话。”
“你猜,如果内奸是章梅,我会怎么做?”李顺说。
“猜不出,根本没这个可能。”我忙说。
“我是说假如,假如呢?”
“没有这个假如。”我说。
“要是有这个假如呢?”李顺的口气有些焦躁。
我继续顽固地说:“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个假如。”
李顺看着我,一会儿笑起来:“我也认为没有这个假如,你信吗?”
我点头:“当然信。”
“为什么是当然信?”
“因为章梅无疑是你最信任的人。”我回答。
李顺晃了晃脑袋,点点头:“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她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我不信任她,还能信任谁,我没有理由怀疑她。”
我不做声,看着李顺。
此时,我依旧不能打消对章梅的怀疑,但是在李顺面前,我不能表现出来,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些话而让李顺对章梅产生什么怀疑,不管章梅是不是真的内奸,不管李顺自己对章梅是怎么看的。
我内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我担心发狂的李顺真的可能会因为对章梅的怀疑而做出疯狂的举动。
但我有一种直觉,虽然我不知道李顺心里到底对章梅是怎么想的,但从他的话里,我似乎感觉到他对章梅有一种怀疑,或许换句话说,他怀疑我对章梅有一种猜疑,他想试探我。
我实在不愿意认为章梅就是那个内奸,但章梅上次来星海莫名失踪的几个小时,依旧出现后的表现,让我无法想明白她到底干了什么,到底是何原因。
“你说,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李顺问我。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很多,我不知道你指的哪一个方面。”我说。
李顺似乎不想和我绕弯子,说:“算了,你不用回答了,我告诉你吧,人生最痛苦的事,就是你一觉醒来,发现你身边最信任最亲密的人,竟然出卖了你,背叛了你。你说,这是不是最痛苦的事?”
“算是吧。”我回答。
“而还有更痛苦的,那就是当你发现的时候,你却无法处置,因为你下不了这个决心,甚至,你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李顺说。
我看着李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认为那个内鬼是……”
我没有说下去,因为我的内心此刻已经被恐惧笼罩。
李顺冲我翻了下眼皮:“操,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随便问问你而已,你认为是什么?你以为我认定内鬼就是章梅是不是?”
“不,不。”我忙说。
“那个内鬼,当然不是章梅,当然不能是章梅,当然不可以是章梅。”李顺提高嗓门说。
“是,当然不可能是她,肯定不是她。”我附和着。
虽然我如此说,但我的心里还是疑虑重重。
“内鬼之事,你就不要多操心了,总之,这事我会处理好的,这事不会影响到我们的事业的,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行动的。”李顺大手一挥,显得有些烦躁。
我不做声了。
“不仅你,以后老秦也不许再提起,任何人都不许再提起。”李顺又说。
老秦不在这里,李顺说这话不知什么意思,难道只是在警告我?
我分明感觉到,李顺似乎已经知道了内鬼是谁,但甚至他连老秦都没有告诉,而且,他也没有对内鬼做出处置。
反复推断,我的猜疑点逐步集中到一个人身上。
但我不敢继续往下推测,因为这会让我恐惧。
李顺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两口,说:“此次派驻在星海和宁州的特战队员,你不要担心什么,他们都是老秦亲自考察过的,都是绝对忠诚的,他们大多都是当年参加缅共的知青后代,根正苗红,红二代,对革命事业都抱着无限的忠诚,都是绝对可以信得过的,是经过战火洗礼的。”
“这个我信。”我说。
“当然,也不能说百分之百不出问题,毕竟星海和宁州是经济发达地区,从贫困的金三角来到这花花世界,经受不住物质和美色诱惑做出出格的事,甚至做出背叛革命事业的事情,也许是会有的。对此,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一旦出现这样的人,务必要严厉处置,严格按照革命军的纪律处置,绝对不可以手软。背叛了革命军的人,就是我们的敌人,对我们的敌人,只有四个字:你死我活。如果你再像处置孔昆那样心慈手软,不用我说什么,林亚茹和方爱国也不会听你的,他们会直接处理好。但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你的威信和威严必然要大打折扣,这一点,你一定要想清楚……”李顺不软不硬地说。
我明白李顺这话的意思,那就是如果我领导不力,林亚茹和方爱国随时都可以越过我直接向大本营汇报,随时都可以直接听命于李顺,换句话说,随时都可以不服从我的指挥。
我觉得有些好笑,对李顺说:“其实,我有个建议。”
“什么建议,你说。”
“我建议,宁州和星海的两支队伍,还是直接由大本营直接指挥。”
“你什么意思?”李顺瞪眼看着我。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觉得大本营直接指挥这两支队伍,更有利于工作的开展。”我说。
“你是想给我撂挑子,是不是?”李顺说。
“我没那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因为我刚才的话有情绪有意见?是不是?我告诉你,你是死死绑在我李顺战车上的,你别想逃脱,我刚才说的那话的意思,是指的是非正常状态的情况,是给你一个提醒,并不是要剥夺你对这两支队伍的指挥权,我远在金三角,你身在国内,这两支队伍你不直接指挥谁指挥?你给我好好听着,不管有没有情绪,都要负起责任,都要给我管理好指挥好这两支队伍,他们都是革命的宝贵财富,都是特战队员中的精华,都是革命军的骨干力量,都是革命军指挥人员的后备军,你,没有任何第二个选择,你,必须给我行使好你的指责。一般情况下,我不会越级的,不会忽视你的权威的,不会让你尴尬难堪的,当然,这是有前提的……”李顺的口吻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