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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早安

第四十四章 早安 (第1/2页)

黑云遮月,一场小雪不期而至。
  
  雪花如同飞扬柳絮,扫过楼前的布幡子,空幽琴声伴着女子的妖娆歌喉,一同从窗内响起:
  
  “春色三分过二,柳条万缕千丝~小楼昨夜雨如丝,燕子归来何处?……”
  
  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外面的梧桐街依旧灯火绚烂,而后街上却已经大半关了门。
  
  人分三六九等,青楼也是如此,前面龙吟楼的头牌,给文德桥的富家子摆脸色,依旧有无数恩客争先恐后砸银子。
  
  而距离不过百步的后街上,环境姑娘都较为普通,来消遣的客人,都是家底不富裕,却又想沾沾梧桐街名气的小财主,满嘴豪横,出手却多半抠门,消遣完不缠着东家打折都算阔气,打赏什么更不用去奢求。
  
  不过这两天却不一样,后街上一家不算大的青楼里,来了一位豪客,听口气是北方来的游侠儿,出手相当阔气,唱一曲给一两银子,什么时候唱累了什么时候停,还不像那些没见女人的土财主似的,酒不喝一口,光知道扣扣摸摸。
  
  为此陪酒的歌姬相当卖力,坐在桌前,硬从中午唱到了这后半夜,嗓子都哑了,依旧轻柔弹着琵琶。眼神困倦,却又带着几分好奇,不时瞄一瞄坐在窗前独自喝酒的男子。
  
  男子看面相也就三十出头,很年轻,谈不上俊俏,也不修边幅,但浑身上下带着股潇洒江湖气,看起来就如同常年行走于远方的浪子,倒是挺受窑姐儿喜欢。
  
  男子穿着素色青袍,身上没太多配饰,最起眼的只有桌上的铁折扇,和腰间的钱袋子。
  
  折扇挺大,长两尺,合起来像是戒尺,上面刻着‘今日逍遥云水,他年依旧烟霏’十二字,展开后什么样,歌姬倒是没见过,毕竟大冬天也没人会扇扇子,她估摸是走江湖的兵器。
  
  钱包也挺鼓,这个打开过,里面装的全是金豆子,一颗能换十两纹银,唱十首曲子便给她一颗,身旁的小茶盘离,已经放了一小碗,都够从良往后过安稳小日子了。
  
  金豆子越多,往后自然越舒坦,歌姬虽然嗓子手指很累,但还是保持这笑意,认真唱着江州流传过来的小调。
  
  按照这两天的惯例,窗前的青袍酒客,喝到五更天,便会匐在案上休息,她也可以退下了。
  
  但今天四更天刚过,歌姬便瞧见青袍酒客抬指,带着三分醉意的眼睛,望向了窗外的街道。
  
  曲音一顿,歌姬略微探身,看向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的街道,却见有个身着文袍的老者,双手负后走来。
  
  老者相貌儒雅,年纪估摸五十往上,但依旧不失俊气,特别是那双眼睛,就像是那些从来不会来后街的朝堂大老爷一样。
  
  歌姬见此,还以为酒客的爹找来了,眼底明显有点慌:
  
  “客官,这位是?”
  
  青袍酒客蹙眉看向窗外,手指轻勾,一坛子没开封的老酒,便从窗口飞旋而出,看似四平八稳,却连当空风雪都被牵动。
  
  而街上老者,慢条斯理抬手,以指尖稳稳托住酒坛,没带起半分异响,含笑开口:
  
  “都说花大侠潇洒不羁、出手大方,喜好结交酒友,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花翎靠坐在窗前,眼底带着三分疑惑:
  
  “阁下何方神圣?”
  
  老者随口道:“侠游千里赴燕地,宝剑龙光照斗西。醉后狂歌双眼暗,满头霜雪似猿啼。南来北往飘零半生的老武夫罢了,姓名不值一提。”
  
  “阁下是龙正青?”
  
  “呵呵……”
  
  老者并未正面回应,转而看向旁边的歌姬:
  
  “姑娘下去吧,有些东西听不得,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歌姬脸色一白,连忙抱着琵琶起身,拿着金豆子快步跑了下去。
  
  咚咚咚~
  
  花翎待脚步声下楼后,拿起桌上的铁扇打量:
  
  “阁下是来替夜惊堂挡刀?”
  
  老者摇了摇头:“我是惜才,不忍看着百年难遇的好苗子,为了几张鸣龙图,客死在这异国他乡。”
  
  花翎嗤笑一声:“消息倒是灵通。人在江湖,生死各凭本事,你如何一言断定,我此行凶多吉少?”
  
  “夜惊堂一死,便等同于解了南北两朝的心腹大患,但西北王庭气数未尽,夜惊堂还没到死的时候。”
  
  老者轻提袍子,在楼外一辆马车外坐下,随手拍开酒封:
  
  “如果说玄乎点,便是杀夜惊堂,乃逆天而行,断声寂、司马钺、席天殇等皆是前车之鉴,花大侠与这些人没区别,结果也无非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说实在点,就是有人不想这天下太平,夜惊堂活着,才能让大魏皇权动乱、北梁西疆难安。你去杀夜惊堂,便坏了人家的谋划,即便成了,你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花翎放下铁扇,意外道:
  
  “伱是绿匪的人?”
  
  老者依旧没回应,只是道:
  
  “老夫只是来劝花大侠悬崖勒马罢了。”
  
  花翎眼底闪过一抹戏谑,摇头端起酒杯:
  
  “你来之前,我确实心存疑虑,一直在考虑胜算;但现在,你和我说这些,便是认为我有可能除掉夜惊堂,否则不必露面制止。局外人都如此认为,我这局中人,又何许在瞻前顾后?”
  
  老者倒也没否认:“花大侠乃四圣之下第一人,只要机会得当,得手机会确实有。
  
  “但即便事成,你想要的东西,从夜惊堂身上也拿不到,北梁更给不了,唯独老夫这里有些门路。”
  
  花翎听到这里,也明白这老头是绿匪的接头人,跑来招揽他。
  
  绿匪相当神秘,麾下高手如云,放在南北两朝确实算庞然大物。
  
  但花翎身为北梁四圣之下第一人,能招揽他的只有两国朝廷,怎么可能给一个江湖势力鞍前马后。
  
  花翎拿起酒杯,平淡道:“我一介江湖游侠,逍遥自在惯了,对你们那些藏头遮面的事儿,不感兴趣。另外,觉得我是为了几张鸣龙图,才给梁帝卖命,未免太小看了我花翎。”
  
  “哦?”
  
  老者摩挲着酒坛,略显好奇:
  
  “阁下身为江湖游侠,替朝廷卖命,不为钱财至宝,又能为什么?”
  
  花翎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你看起来阅历不俗,‘薄凤楼’的名字,可曾听说过?”
  
  老者想了想道:“薄凤楼前一剑耸,长龙湖畔万刃寒。薄凤楼的大名,老夫自然听说过,甲子前的江湖老辈,北疆剑客,曾位列北梁大宗师。
  
  “甲子前北梁奇袭亱迟部,天琅王震怒,入北梁报复,薄凤楼单人一剑拒敌于雪原,却被挑死,钉在了城门之上,卒年四十有五。
  
  “薄凤楼纵横江湖一生,经历称得上轰轰烈烈,但最得意之作,还是教出了个叫‘项寒师’的高徒。你莫非和其也有渊源?”
  
  “那是我祖父。”
  
  花翎端起酒杯抿了口:“项寒师为报杀师之仇,隐忍数十年,终在二十年前,助朝廷灭了西北王庭。而我这些年游历江湖,也在寻找西北王庭余孽,只要薄家还有人在,就不会让任何一个天琅王后人苟活于世。”
  
  老者轻轻点头:“原来是家仇,那确实劝不了。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夜惊堂迟早会去北方,何必在此时孤身涉险?”
  
  花翎回答倒也坦诚:“夜惊堂从出山到名震两朝,满打满算不到一年,势头直逼大燕末年的奉官城。我倒是有耐心等他十年,但十年后,他可能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记得前半年,水云剑潭的周赤阳,还和夜惊堂定了个‘十年之约’,一战了结杀兄之仇。结果这才过去多久,周家满门上下,可有一人敢怨恨夜惊堂半分?”
  
  老者轻轻叹了口气,知道没法招揽,也不再多说,拿着酒坛走向街头:
  
  “命只有一条,花大侠珍重,老夫告辞。”
  
  花翎停下话语,眉头紧锁目送老者离去后,又拿起酒壶灌了一大口,显然也在思考这神秘老者的提醒。
  
  而许久后,随着东方初明,街道上又跑来一人,鬼鬼祟祟来到窗下,拱手道:
  
  “花大侠,昨夜千机门的堂主韩宇卓,被南朝抓获带回黑衙审问,恐怕很快城内大半人手就会暴露。李侍郎意思是速战速决,赶在韩宇卓招供前动手,让花大侠即刻回去准备。”
  
  花翎脸上没什么表情,随手把窗户关上:
  
  “知道了。”
  
  “呃……”
  
  传讯之人,见花翎没有离开的意思,脸上不禁犯难。
  
  但花翎江湖地位太高,世上根本没几个人惹得起,他一个跑腿的哪里敢多说,当下只能快步折返回去复命……
  
  ——
  
  天不知不觉亮了,露台外的建筑群间,传来鸡鸣犬吠;距离不远的天水桥,也响起市井嘈杂:
  
  “咯咯咯——”
  
  “包子馄饨……”
  
  ……
  
  夜半下起小雪,温度下降许多,随着暖烘烘的酒意褪去,睡在棋榻上的人,自然感觉到了几分寒冷。
  
  梵青禾缩在薄毯中,背对身旁之人,因为很暖和,睡眠中下意识往后缩了很多,直至整个人窝进怀里,心里知道是妖女,但常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昨天白天她瞎想西北王庭没消亡的事儿,这晚上睡着,倒是把梦给续上了,还续的乱七八糟,比如:
  
  她是西北王庭的王妃,含辛茹苦抚养着还没长得的小天琅王,白天忙活政务不说,晚上还要抱着她睡。
  
  明明年纪不大,但小惊堂发育的倒是很好,从背后搂着他,用那羞死人东西,在她腰后蹭来蹭去,还把手放在怀里乱捏……
  
  梵青禾觉得这样不好,但身为王妃嘛,怎么能怪小孩子,甚至觉得自己不能反对,免得把小惊堂惹哭了……
  
  所以还挺配合……
  
  而背后,夜惊堂身上盖着薄毯,怀里抱着梵青禾,因为睡前抱着水水,半梦半醒间自然有点疑惑:
  
  怎么大了一圈儿……
  
  真软……
  
  ……
  
  就这么躺了不知多久,随着鸡鸣响起,梵青禾睫毛动了动,本想蹙把妖女不安分的手推开,但……
  
  背后怎么真有恶棍顶着她……
  
  还有这手,怎么这么大?
  
  ?!
  
  梵青禾脸颊微僵,可能是不敢相信,还悄悄摸了摸环住她的胳膊,结果发现确实是男人,而且是很熟悉的男人……
  
  “……”
  
  梵青禾如遭雷击,都不敢睁眼,只是急急思索:
  
  我昨晚干什么了……
  
  对了,和妖女一起喝酒,喝多了……
  
  喝醉后,担心回房休息被夜惊堂摸进屋欺负,就在妖女跟前睡下,想着夜惊堂再大胆,也不敢在妖女面前对她动手动脚……
  
  后来就记不清了……
  
  为什么他还是睡在跟前?
  
  梵青禾心乱如麻,先是摸了摸衣服——还好,虽然手在衣服里面,但衣服好歹还在,看起来只是摸了摸……
  
  怎么能说还好……
  
  梵青禾又羞又气,也不敢乱来,当下只是悄悄把手移开,想先爬起来再说。
  
  而夜惊堂几杯酒下肚,睡眠质量相当好,发现怀里的姑娘乱动,还习惯性的抬手,帮忙转了个身,面对面抱着,在额头啵了下:
  
  “还早,再睡会。”
  
  “……?”
  
  梵青禾瞪大眸子,几乎贴在胸口,脸和火烧似得,实在忍不住,咬牙推了夜惊堂一下:
  
  “夜惊堂,你怎么……呀!”
  
  梵青禾声音刚出,就发现夜惊堂背后,忽然翻起来一道白衣人影,茫然左右打量,然后看向了她。
  
  ??
  
  梵青禾万万没料到旁边还躺着一个,下意识拉住薄被遮掩身体,但马上又发现不对,迅速坐起身来:
  
  “你怎么也在?”
  
  璇玑真人宿醉过后被惊醒,心底还是有点慌,不过发现自己好端端坐在另一侧,并没有被捉奸在床,心也就定了下来,甚至还暗暗感叹自己果然有先见之明。
  
  璇玑真人清醒过来后,便斜靠在小案上,带着三分困倦随意道:
  
  “昨天一起喝酒,我自然在这里。你怎么睡他怀里去了?”
  
  “我……”
  
  梵青禾怎么知道?她整个人都是懵的,仔细回想后,询问道:
  
  “昨天喝酒他也在?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你估计喝醉了,他最后来了,你弹琵琶,他还给你里作诗来着,嗯……十三学得琵琶谱,弹到关山月上时。今夜销魂何处觅,满天风露湿胭脂~你觉得不错,还准备让他吃胭脂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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