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第1/2页)
“你、你、你……这、这、这……”
下三白眼惊掉了下巴,话都说不利索。
其他人也都极其慌张。
“问刀咋来的是吧?”
一伙人失语,齐齐点头。
“我刚刚跟进林子里偷袭,抢来的。”
厉长瑛乐于助人,下三白眼一伙人有贼心没贼胆,她就推他们一把。
“我都是为了大哥!”她满嘴忠心和胆气,“一会儿人还不出来,他们肯定派人进去查看,咱们这时候再偷袭,削弱他们一部分的力量,还能抢到武器,只要今天一举歼灭他们,大哥以后就是做主的!咱们兄弟都吃香的喝辣的!”
下三白眼握着刀柄的手颤抖,眼神渐渐浮起野心,只是下不定决心。
厉长瑛敢于像强者挥刀,鄙夷握刀只会欺凌弱小的人,阴狠道:“我去偷袭,我会让他们知道,我是为大哥赴汤蹈火。”
她不顾几个男人的惊惶万状,直接站了起来,再次走进了黑暗中。
什么“为大哥赴汤蹈火”?
她这是陷大哥于水火!
已经有口都说不清,下三白眼栗栗危惧,迫不得已,带人悄悄跟了上去。
另一头,人贩子们似乎察觉到异常——
“怎么没动静了?”
“爽完了,缓着呢吧。”
“他们也不行啊,歇这么久,该不是腿软了吧?”
“哈哈哈哈……”
众人嬉笑时,鹰钩鼻头目谨慎道:“你们两个去看看。”
两个壮汉抢着站起来,满脸淫邪,没有丝毫担忧。
两人进到林中,起初还漫不经心,走了几步,随口呼喊了两声。
“老石。”
“大柱。”
没有人回应,只有虫鸣和簌簌叶动。
两个人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终于感觉到有一点儿不对劲儿,神色警惕起来。
下三白眼蹲在树后,鼻间有腥味儿,看着两道粗壮的黑影一点点靠近,心跳如擂鼓。
两个壮汉背靠背防卫的姿势,向前行进,口中呼喊不断。
忽地,一个壮汉脚下绊到什么软乎乎的东西,向前扑去。
“你小心点儿!”
另一个人语气不好地斥他。
跌倒的壮汉手下触感异常,摸索了两下,大吃一惊:“人在这儿!”
“什么……”
下三白眼猛地举刀跳出来,使出全身的力气,砍向站着的人。
“啊——”
痛苦的叫声响彻整个树林。
林子外,人贩子们全都变了色,纷纷握起刀。
难民们则傻了似的,全无反应。
林中,几个男人再下三白眼之后跳出来,拿起棍子砸向半蹲的人贩子,迫使他不能起身。
下三白眼举起刀,狠狠插下。
鲜血喷射,甚至溅到了几人身上。
几个人胸膛剧烈地起伏,停定在当场,似是仍旧无法完全从刚才发生的事情中抽离。
躲藏的两个女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
林子外,一众人贩子纷纷举起柴火,鹰钩鼻头目打量着难民们。
难民们躲避着他凶狠的目光。
头目注意到少了哪些人,冷笑一声,举起燃烧的柴火,“你们逃不了,出来!不出来我就烧山了!”
林子里,其他人都望向下三白眼,等他抉择。
窄脸男人四下找了找,突然问:“那小子呢?”
“那小子就是不安好心,还管他干什么。”下三白眼现在也回过些味儿了,一发狠,“干都干了,已经没有后路了,拼了!”
带着热意的鲜血彻底激起了他们的凶性,其他人纷纷响应,两个男人捡起刀,一起往出闯。
“啊——”
一行几人举着刀和棍子,声势浩大地从林中冲了出来。
他们七个人,只有三把刀,比虾兵蟹将强不了多少,全凭着一股子硬激起来的不怕死的胆气。
人贩子们皆不屑,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下三白眼几人也确实不堪一击,没几下受了伤,本就处于下风,更滑坡了。
下三白眼作为“大哥”,还有几分急智,慌急之下大吼一声:“匈奴人凶残,他们就是蒙骗咱们的,早就打算好把咱们都卖到匈奴去,根本没想带咱们混生活!”
难民们中间一阵骚动,一些助纣为虐的男难民们惊疑地望向打斗中的双方。
鹰钩鼻头目甚至都没有出手,手腕一动,刀光一晃,冷冷地威胁:“我看谁敢妄动!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一群难民霎时便缩起头来。
下三白眼一伙人中有人倒下了,血流了一地。
泼皮站在难民中间,焦急不已,踌躇不前。
万一冲出去,不成,岂不暴露自己?
他拿不定主意……
人贩子头目瞧着这些懦弱无能不敢反抗的难民,轻蔑地勾起嘴角。
“我敢!”
随着声音,一个矫健的身影闯入。
厉长瑛拎起一根火把,两步跨到驴车上,站在高处,居高临下,意气峥嵘。
“是你?!”
两方人同时震惊出声。
厉长瑛根本不与他们废话,大声鼓动难民们:“不反抗就得挨打!不反抗就是死路一条!你们的安分守己温养了谁?!一群丧尽天良的豺狼吗!”
人贩子头目勃然大怒,举起刀砍向厉长瑛。
厉长瑛举刀抗住,震得手臂发麻,仍旧在掷地有声地高喊:“贫苦百姓就得像牲畜一样活着吗?女子就天生要忍受□□凌贱,只能等着人拯救吗?”
“闭嘴!”
头目越发暴戾,刀刀致命。
厉长瑛被逼得步步后退,偏不闭嘴:“一个人力薄胆怯,几十个人还不敢反抗!是孬种吗!”
“想活就跑!恨就扑上去撕咬!”
“就是要反抗,就是要见血,仇人的血才能洗透人的懦弱,洗刷掉屈辱!”
她的声音去了伪装,依旧不柔婉,清亮而无畏。
一张黑脸,映在火光下,眼里头是烈火焚烧,灼烧着每一个人的心。
厉长瑛第一次真刀真枪地跟人打,经验少之又少,与强敌对打远危于普通的山野兽类。
却非血气之勇。
谁不怕死?
不够强又如何?
勇者不避难,浑身是胆。
心怂了,就永远都是弱者。
“三翻四次,千次万次!就是不服!”
什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什么温良守驯,没有反抗的勇气,凭什么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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