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篇 一路顺风1 (第1/2页)
“郁风,明天跟我去一趟如西啊?”
“去如西?”
“你的二建转注不是一直没成功吗?我们打算去如西注销掉,再重新注册。”
“这个需要我本人去吗?”
“正常是不需要你去的,我们去就可以了。问题是需要你原先挂靠的单位从他们的平台上将你注销掉。她们说要你本人到场。”
“我已经将身份证原件给你们了,还不行吗?”
“你不知道啊,乡下人,没文化,真可怕!天平建筑公司的那个女人说是注销掉了就无法再注册了。那个女人一点都不懂,我跟她说了,注销掉了还可以再注册。她硬是不相信,非要你本人到场。怎么办呢?你就去一趟吧。”
“你稍等一下,我跟原先的中介打个电话,让他们协调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就不去了。如西,皖城,为了这个二建转注,我已经跑过几趟了。”
妈的,这一次二建转注,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一毛钱的挂靠费没拿到,还害得我花了几百块,身份证还弄丢了,真是火大。再让我请假去办这种没名气的事情,门都没有?你当是这个假是这么好请的啊?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不知道原先的中介记不记得我呢!
没想到电话打过去后,对方很是热络地道了一声:郁工。
还好,人家还记得我,就不需要那么多的废话了。
“王工,我的二建转注到现在都还没有成功。我现在挂靠的这家中介说是可以注销掉,再重新注册。可以吗?”
“可以的。”
“天平公司说是要我本人到场才可以帮我注销。我已经将身份证原件给中介了,我能不能就不去了啊?王工你帮我跟天平公司协调一下啊?”
“人家要你本人到场,也是谨慎起见啊!”
“你们将我的身份证弄丢了,我都没有找你们,是不是?我这边不会有问题的啊!你帮我协调协调啊?”
“我帮你打电话问问看吧,能不能成,我也不敢保证。”
我这边才挂了电话,那位马总的电话又过来了。
“你打电话了吗?怎么说啊?”
“中介说他帮我跟天平公司联系一下。”
“你就跟我们去一趟吧?又不用你花钱,我们开车带上你。皖城的朱局长请我们在皖城吃大餐哦!”
“如果那个中介协调成功了,我就不去了。如西、皖城,我已经跑过几趟了,我不想再去折腾了;实在不行的话,我就跟你们去一趟,行吧?”
大老远地,谁稀罕去吃你一顿饭啊!
“明天要去如西,再去皖城,我一个人开车太累了。你把驾照带着,古明月昨天才拿到驾照,不能上高速。”
“我再给中介打个电话吧,如果不需要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好,好。你抓紧将这个事情定下来,我们好明天早点走。”
“王工,你帮我问了吗?”
“我刚才给你打电话,你的电话一直占线。天平公司说你可以不用去,但你要写个承诺书,说你自己要求注销二建证书,出了问题跟她们天平公司无关,签上名,并按个手印。”
“好,好,好。谢谢王工。”
真是的,要这么一个承诺书又有何用?我本人不到场,这个承诺书能证明什么?我让别人替我签个名,按个手印,你天平公司又如何能识别?
“马总啊,中介帮我协调好了,带个承诺书过去就行了。”
“哎呀,乡下人,没文化,真可怕!她不一定就认啊?我们大老远的赶过去,她要是不认的话,我们岂不是白跑了?关键问题是耽误时间啊!年前,你的证书就有可能没时间转注了啊?”
“有我的身份证原件,又有承诺书,应该没问题吧?”
“你是不知道啊,我给她打过几个电话了,没办法沟通啊。一个乡下人,什么情况都可能出现啊!”
“那我明天跟你们去一趟吧,中午能回来了吗?”
要是因为我没去的缘故,而事情没办成,那岂不是太对不住人家了。我是宁可天下人负我,我不可负天下一人!况且,人家是在替我办事!
“中午回来的可能性不大啊,你就请一天的假吧,我带你如西、皖城一日游。记得,把驾照带着。”
“我就上过一次高速,不一定开得好啊!”
“你驾照拿了多长时间了啊?”
“驾照拿了有三年了吧,也就开了年把的车子,平时也就上下班开开而已。”
“不要紧的,没上过高速,反而开得稳。”
“好吧。”
“你家住哪儿?”
“离火车南站不远。”
“哎哟,我们三人住在三个方向。我在河西,你在南站,明月在城东。走迟了,就堵车了。你最好在七点之前赶到我这个地方,还要去接上明月。”
“好的,我在七点之前赶到你那儿。”
那么早,地铁都还没有开呢,只能坐公交车了。我的心中有些抹不直:古明月,你去接;而我,却要自己赶过去。真是内外分明啊!
哎,挣点外块也不容易啊!
前年,我考了一个二级建造师,通过中介在外地挂了出去,一年收入3000块。我还有一个安全员C证,另外一个中介想要,一年1500块。然而,我原先所在的那家公司,算上我的C证是正正好,一旦转出,他们就资质不保,所以不让转出。我人都离开公司了,凭什么将证免费给你用啊?七搞不搞,拖了几个月,他们又有两个员工考了C证,才同意我转出,当初的500元考试费还得让我出。为了转这个破C证,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的,气得我够呛!不过,好歹挣了1000块!
我一直盘算着到了4月份,又会有3000块的外块,10月份是1500块,心里面总是美滋滋的。
到了3月份,中介给我来电话了,问我是否有一个安全员C证挂在外面。我说是啊。
“今年出了新规定,一个人所有的证必须在同一家单位。”
“那我就将C证也转到如西县的这家公司就是了,实在不行,我就将C证注销掉,没到期的费用我退给他们就是了。”
帮我挂C证的这家中介说,何必将C证注销呢?将二建转到我们这边就是了,他那边给你多少钱一年啊?
3500。
可以。
嘿!一年还能多出500块,何乐而不为?
可是,转注并非我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其结果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人走茶凉!况且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交情,完全是相互利用。中介并不积极地配合转出。七搞八搞的,总算是将转出材料寄给我了,还将我的身份证给弄丢了。
也不知是转入的这家中介业务不熟悉,还是故意的藏着掖着,一直转注不成功,就知道一个劲地让我去主管部门盖章。可是如西县住建局的工作人员说早已简化流程了,不需要盖章,他们在网上点转出,接收地在网上点转入就可以了。可是中介却说一定要盖章。弄得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象是一只没头的苍蝇,四下里乱撞,向如西县、如西县所在的皖城市,以及需要转入的江镇市,甚至于省里的城建部门,打电话、网上留言。
要么是石沉大海,要么是无人理睬。
最后总算时搞清楚了,是因为我转入的这一家公司,当前还不具有相关资质。否则的话,相关部门网上点击点击就可以了,根本就不需要我到场。因为这家公司不具有资质,的确需要主管部门盖章。
真是气得我牙痒痒的,一开始就告诉我实情,我又何必去折腾?我又何必整天去抱怨政府部门?整天带着怨气过日子,可不是什么好事!
花点路费是小事,问题是我哪里有时间去如西、皖城啊!
也是巧了,我一直在那儿做车辆保养的店老板就是如西人,委托他的一个亲戚帮我去两地的主管部门盖了章。当然了,我得给人家一点辛苦费。
我的手续都好了,可是中介一直没有帮我转注,总是说再等等。等来的就是这个注销再注册。
五点就起床了,先骑了二十几钟的自行车到南站。
南站,当年号称东亚最大的火车站。白确是大,出了一身的汗才找到公交站台。
若大的一辆公交车就载着我一个乘客驶出了车站。
一路上,上下车的那么几位乘客几乎都是脚步匆匆的中学生。
“你到哪儿了啊?”
我还真不知道到了哪儿,我对这一带不熟悉。
恰好公交车靠站,我费力地看了一眼站牌,说道:“还有两站路。”
“你快点啊,我们在等你。”
我看了一下时间,6:50,七点之前肯定能到了。
是古明月打来的电话,看样子她也是自己赶过来的,我心中立马平衡了许多。
下车后,我没有看到附近有等待的车或是等待的人。只好打电话。
不多久,马路对面驶来了一辆闪着双跳的车。
我冲着小汽车的后排座跑了过去,却发现副驾驶的位子空着,便又折了回来。
驾车的这位肯定是马总了,穿着很是时尚。
后排座的这位女士,三十岁上下。从她们的交谈中,我猜这位古总应该是老板娘之类的角色。
一直说是赶时间,可这位马总车子却是开得慢慢悠悠,四五十码的样子;上了高速,也就是六七十码的样子,偶尔的时候,居然低于六十码。可劲地聊着天,抱怨她老公一放松监管就开快车。她说害怕跟大货车会车,一遇到大货车,速度就情不自禁地降下来了。
照这么个开法,何时才能到达如西啊,看样子真的是要耗上一天的时间了。
哎,车是人家的,又是人家在开车,我又能说什么呢!
“我以前开车也很快的,自从那一次在高速上出了很严重的交通事故后,就有些怕上高速了。”
我有些好奇,可是马总转换了话题,我也不好追问揭人家的伤疤。
此人开车慢,是因为有阴影,我便有些坐不住了,赶紧说道:“马总,前面经过服务区的时候,我来开吧。”
“你今天起得早,多休息一会儿吧。回头的时候,你多开点。”
“没关系的,我五点起的床,比平时也就少睡了个把小时。”
“哎呀,我可是一夜没睡好。”
“我也没睡好。”古总身有同感。
“我两三点就醒了,再也没睡着。”
“哎呀,那你也没睡几个小时啊?”
很快,车子就驶进了服务区。
我跟马总互换了一下座位。简单地熟悉了一下车况后,再次出发了。
限速120码,出了服务区,我就拉到了110码。
那位马总赶紧大呼小叫起来:“郁风,太快了,慢点开,慢点开。”
坐在后排座上啃着玉米棒的古总也跟着说道:“稳点,稳点,不要急,不要急。”
我自己也觉得车子有点晃,便赶紧将车速降到了八十几码。
也不知是哪一个女人不声不响地放了一个臭屁,奇臭无比。
车内,暖气开得特足,车窗关得死死的,那臭气久久不能散去。我也不好打开车窗,免得尴尬。
敞开呼吸,被熏死;屏住呼吸,又被憋死,真是太难受了!
“我那一次翻车就是因为疲劳驾驶。”这位马总又主动地说起了她的那一次车祸。
“翻车?”我与古明月不约而同地惊呼。
“其实,很快就要到家了,离高速出口也就两公里的样子。实在是太困了,在翻车之前,已经睡着过两次了。”
“开车睡着了?”我有些不相信,开着车还能睡着了?
“前面两次逃过去了,我跟自己说很快就要到了,再撑一撑。结果是第三次没能逃过去,将护栏撞断了好几节,直接翻下去了。整个人都懵掉了,我跟自己说,死定了。后来,我闻到了一糊味。我既高兴,又很害怕。高兴的是,我能闻到糊味,表明我还活着;害怕的是,闻到糊味,怀疑车子是不是烧起来了,可不要没被撞死,却被活活烧死了,那就更加惨了。其实,我并没有受伤,就是车门开不了。”
“从高速公路上冲下去,你没有受伤?”
“我没有受伤;我妈在车子里滚了好几圈,也没有受什么大伤,就是轻微的脑震荡,被吓得不轻。车子是完全报废了。”
“那个护栏要赔不少钱吧?驾校理论课的老师提醒我们,马路上的设施最好不受碰,很贵的,不起眼的一小段铁栅栏,没有个几千块是下不来的。”
“你讲对了。就那么几段护栏要了我五万块。保险公司让我将破损的护栏给他们送回去,说是还有什么残值。我跟他们说,那么远,你们自己怎么不拉回去?”
“说起来,这都是十几年之前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十几年之前,她们家就已经有私家车了。
稍稍冷清了一会儿,马总又说道:“那一次,我去芜湖,也是跟一个建造师去的,他是本地人。导航让他下高速,他跟我说,不要听导航的,这条路,他走过八百遍了,根本就不是在这里下去的。开着,开着,他跟我说,哎呀,不对啊,应该就是在刚才的那个地方下!高速上又不能调头,得到下一个出口,开了好远。”
我突然想到自己啥也没有带,有些担心地说道:“我的资格证书、印章都没有带,能行吗?”
马总说道:“没事的,皖城住建局我有关系。我跟朱局长很熟,她每次去肥城,我都会招待的。上一次,朱局长带着三个年轻人去肥城培训。我给他们每个人都准备了千把块的礼品。”
一路上,古明月不怎么说话,基本上都是我跟马总一唱一和的。
马总侧过头来,问道:“明月啊,你信不信一些东西?叫什么来着?”
古明月没有应答,我说道:“冥冥之中?”
“嗯?”马总好象不认可。
“宿命论?”
“哎呀,说不上来。那一次就是那么的巧!”
说到这儿,马总一脸的阴沉,然后又不说了。我不知她说的那一次,到底是哪一次?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跟她不熟,也不好多问。
“最近我不是在忙着装修房子嘛。”
“哎呀,你这个房子装修了快两年了吧?”古明月插话道。
“可不是吗?主要是有一些违建。”
“违建?”装修一个房子还会有什么违建?我有些纳闷。会不会是防盗窗之类的不合要求。
“人家都搞,我们不搞,自己觉得说不过去。主要是在土建上费了一些周折。”
还有土建,看样子她们家是一楼的房子。
“装修可是一个烦人的事情,什么事情都得盯着。不过,就快要好了。郁风,明月啊,到时候到我们家看看去啊。”
“好,好。”我与古明月都应和着。古明月应该会有机会去吧;我嘛,完全就是客套一下而已。
“我们家的邻居老张,跟我们家差不多时间开始装修的。一开始,进度很快;后来,不见动静了。我问老张怎么不动了啊?老张说,买这个别墅是因为现在住着的老房子老妈爬楼梯不太方便,别墅住着也宽敞一些。前一段时间,老妈走了,我们也就不急着搬过来了。你们猜,他妈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
“告诉你们,你们肯定猜不到,她是吃人参吃死的。”
“人参是个好东西,大补,但也不能瞎吃,吃多了,是受不了的。”
“是啊,一般人家都是泡水渴,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她妈可到好,只接用锅煮着吃。那还得了啊。等他们发现时,已经迟了,送到医院也没救过来。”
“明月啊,我觉得有些事情就是注定的,不由得你不相信。”
“那一次,就是那么的巧。”
“我老公不是海事局的嘛!我跟他们的一个副局长很熟。这个女人很小气的。公款很大方的,花她自己的钱就舍不得了。海事局不是经常有没收的物品要拍卖吗?那一次,我跟她去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买下来的。”
“那一次,我将车停在了海事局的楼下。本来,她是不愿意开自己的车的,我说,车子买来老是不开有什么用呢?本来,我是不指望她会开车的。嘿,她居然开了自己的车。我就没有必要再开车了。”
“我们去仓库看过东西,时间已经不早了。打算各自回家了。我说,你不送我去海事局,我怎么拿车子啊?她说再回海事局,跟她完全是反方向。我也不指望她送我了,反正也没多远。我都准备走了,她又善心大发,要送我。”
这位马总絮絮叨叨地讲了半天,我不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一点也提不起我的兴趣。那位古总就更加不用说了,一点声响也没有。要不是我时不时地礼貌性地应和一两声,我都怀疑马总自己还有没有继续讲下去的兴趣。
“事情就是那么的巧,她的车子停得太靠边了。我下车之前,还看了一下,并没有看到有人过来。”
“就在我下车的时候,一辆电动车突然间就冲了过来。人从车门翻了过去,摔出去有好几米远。”
“海事局的副局长被吓得不轻,我觉得还好啊,不就是摔了一跤嘛。”
“我走过去一看,也有些害怕了。那个人躺在地上,头部的位置有一摊血。我赶紧打120。”
“其实事故现场就在八二八医院的边上,抬进医院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人啊,在危急的时刻,没有人会搭***。过了二十五分钟,急救车才到,就是八二八医院的车子。”
“急救车上的人一下来便说到:“‘哎呀,这个人不是我们八二八的吗?’这个人是八二八的合同工。当时,在她的上班时间内,也没有请假,偷跑出来的。估计是赶时间,电动车开得太快,来不及刹车了。”
“后来怎么样啊?”我问道。
“哎,到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
“啊!”我惊叫道,“那得花不少钱吧?”
“已经三百万下去了。”
“啊!”我再次惊叫起来,“能治好吗?”
“躺在那里就跟死人一样。”
“明知治不好,当初为什么不放弃呢。”我问道。
“当时,不是还有一线希望吗!”
沉默了一会儿,马总又继续说道:“那时候,我们跟她丈夫说,‘人已经救不过来了,如果你愿意放弃的话,我们给你两百万。’他说,‘少于四百万,谈也不要谈。’后来,通过法院调解,三百万,一次性了断,以后有任何事情都不要再找我们了。当然了,他也没有拿到三百万,当时的医药费已经花了一百多万。这个一百多万直接打给了医院。”
“保险公司陪了多少?”
“就三十万。剩下的,我们一人一半。”
“前一段时间,八二八医院又到法院起诉我们了,又欠了一百多万的医药费。真搞笑,我们又不欠你医院的钱。嘿,法院竟然受理了。我拿着调解书问法官:这是你们法院出的调解书:三百万,一次性了断,凭什么还找我们?我是烦不了了。我老公的同事跟我老公说遇到这么烦心的事我还忙着装修别墅,整天乐呵呵的。我不笑难到哭不成?真是的!”
也不知是起得太早的缘故,还是话说多了,早已是整个人靠在了椅背上的马总对古明月说道:“明月啊,我得睡一会儿了。你跟郁风说说话,不要让他乏困了。”
“好,好。”
古明月应声后,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我估摸着,马总还没有睡着,她已经睡着了。陪伴我的,只有那硬邦邦的手机导航声。
一路上,我一直保持着九十到一百码的车速,不断地被小汽车超越,连长途大巴都一会儿在我前面,一会儿在我后面的。
那熏人的臭屁又几次扑鼻而来。有一点是肯定的,这肯定是同一人所为。也不知是哪一个女人的肠胃功能发生了紊乱。
在不紧不慢之中,车子下了高速公路。
一下高速,那两个女人都醒了。
我向着马总问道:“我们是去射阳镇吗?”
“去射阳干嘛?”
“天平公司在射阳镇啊?”
“怎么可能呢!”
“我去过射阳镇的啊!当时办理社保,要去镇上的社保所录指纹。”
“那个公司在天平,不在射阳。”
“不会吧?”
“我就是如西人,还会不清楚吗?”
好吧,不服不行。
下了高速公路,限速80码。其实,这条道路比高速公路还要好开。崭新而又宽广的柏油马路,两边无垠的田野。时不时地会出现一道窄窄的没有红绿灯的斑马线。宽广的道路上几乎见不到车子,车速一下子就上去了。就在你不经意之时,偶尔会有一辆电动车快速地通过斑马线。当你发现电动车的时候,电动车往往已经在你眼前了,想要制动是很困难的。有惊无险之后是后怕。一路上,时不时地会出现一具被碾压得惨不忍睹的阿猫阿狗的遗体。
跟着导航,车子驶进了一个集镇。道路明显地狭窄且有些破旧起来。
“到天平了。”马总一副地头蛇的口吻。
车子拐上了一条水泥路后,明显地荒凉了许多。
我问道:“马总,刚才经过的就是天平镇?”
“是啊,天平镇跟射阳镇合并了。”
这么说来,刚下高速公路时,我所说的也没有错。
导航提示,目的地就在附近。
放慢车速,左看,右看。
终于,一个从未见过,但早已听说过八百遍的厂名出现在了眼帘之中。
大门还算雄伟,然而却是完全不设防,连一个门岗也没有,我们直接将车开了进去。
在前面的电话沟通之中,马总跟这家公司的对接人沟通得不太愉快。已经上了楼梯的马总生怕被对方听出声音认出来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又折回了一楼,一边待着去了。
在二楼的某间办公室里找到了跟我们对接的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业务还是挺熟练的,并不象马总所说的那么夹生。这一趟远行的第一站,办得挺顺利的,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回到车上,还不到十一点,赶往如西住建局,时间上应该是绰绰有余。
马总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不回来也就罢了,难得回来一趟,得回去看看我老爸哎!”
古明月问道:“先去看你爸,再去住建局?”
“我们家就在附近,不耽误时间的。”
我在心里面直犯嘀咕:先去你家,再去住建局,这上午还来得及办事吗?我们还得赶往皖城啊!可不要大老远地来一趟,事情却没有办成!可是,我只是个陪客,也不好多说什么!
马总感慨道:“要是按照郁风一上来的车速,我们早就到了。”
我笑笑。
从天平建筑公司出来之后,车子一直在村庄之中穿行。
感觉没过几分钟,就在一座很是气派的乡村院落前停了下来。
马总的老家到了。
这个院落是新建成的,正在装修之中。
今天中午就在这儿吃午饭。
吃完午饭再去如西住建局还来得及办理吗?
饭还没有做好,马总领着去我们参观“豪宅”。
参观完主楼,马总又领着我们向屋后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很是自豪地说道:“坐在家里就可以钓鱼。”
我有些纳闷,此处不临湖不临河的,难到坐在家里空中钓鱼不成?
屋后也十分的阔绰,建有几间不知什么用途的平房。
走在最前面的马总说:“这边的铁栅栏是可以打开的,坐在这儿就可以钓鱼。”
真没有想到,铁栅栏外是一条宽约五六米的小河。
对于这种小河,我是再熟悉不过了。我的老家也是随处可见。看着流淌着的河水,脱口而出道:“这水怎么发黄啊?”
其实,这是我少见多怪。我老家的那些原本清澈的河流也早已不是发绿就是发黑了。
河水被引到了院子里,还修建了一座十分象样的直达水中的平台。马总说可以到水中洗洗衣服,十分的方便。
古明月满脸疑惑的问道:“这种水还能钓鱼?”
面对古明月的疑问,一直侃侃而谈的马总突然没有了声音,气氛有些尴尬。
为了打破这尴尬,我有些感慨地说道:“哎呀,我已经好些年没有钓鱼了。”
“郁风,今年夏天,过来钓鱼啊?”马总十分热情地邀请道。
我没有答话。因为我只不过是一个匆匆过客而已,过了今天,彼此之间,也许就不会有往来了,不可能有机会来这儿钓鱼的。
马总见我没有吱声,又说道:“今年夏天来钓鱼啊?你不会是已经不会钓鱼了吧?”
“怎么会呢?好的。”
回到厨房时,老爷子快要做好饭菜了,我们帮着收拾餐桌。然后聊聊天,等着吃饭。
这么气派的一座“豪宅”,平日里只有老爷子一个人居住。当前,他暂时住在这几间已经装修好了的厨房里。
马总说:“你们猜猜,不算装修,光建这幢房子花了多少钱?”
我想说三十万。我知道应该是不止这么多,主人家这么热情,让她自己往上抬一抬嘛。
古明月抢着说道:“差不多有一百万吧?”
马总是一位很要脸面的人,听古明月这么一说略显尴尬地说道:“连窗户有一百万。窗户也应该算是基建。光窗户就花了有三十万。”
饭菜总算是做好了,我们帮着端菜。
菜也不多,就三两个吧,用的是粗瓷大碗,看上去也不是那么的清洁。叫上那唯一的身上留有木屑味道的装修工一起吃饭。
不管是菜,还是汤,油都放得特别的足。
那一碗红烧肉是肥多瘦少,有些烧焦掉了,没人愿意动筷子。我到是吃出了一股浓浓的儿时的柴火大灶的香味。
古明月勉强吃完了小半碗米饭,跟大家客气地打了一声招呼后,早早地放下了碗筷。
这就是马总所说的“大餐”?岂不是忽悠人吗?唉,出来办事,吃饱喝足,足矣!何必讲究那么多。
吃完饭,已经十一点半了,我问道:“这个时候,去如西住建局,还来得及吗?”
马总说道:“应该来不及了吧?”
“政府机关应该十二点下班吧?还有半个小时,赶不过去?”
“这种地方,十一点半差不多就下班了。”
我在心里面有些埋怨,可不要因为吃你了几口乡土菜把正事给耽误了。
马总向着古明月问道:“我们能不能不去如西住建局,直接去皖城住建局啊?”
“这个事情,你得跟皖城住建局确认一下啊。”
“如果可以直接去皖城住建局的话,干嘛去如西住建局啊!”
我说道:“这个事情,你得跟皖城住建局确认好了;可不要去了皖城住建局,人家不认可,再返回如西,那可就麻烦大了!”
古明月说道:“你给朱局打个电话问问她呢?”
马总掏出电话,有些犹豫地说道:“这个时候应该是休息时间,给人家打电话不太合适吧?”想了想,说道:“我给那个小伙子打个电话。”
打了一通电话后,马总有些泄气地说道:“他也不太清楚。”
古明月说道:“你让他给他姑妈打个电话,问问她姑妈。”
哟,这侄儿与姑妈同在一个部门工作,都是公务员,真是让人羡慕!
不一会儿,电话回了过来,人家说他姑妈不分管这个口子,她也不太清楚。
古明月在边上说道:“你让他姑妈问问具体的经办人。”
人家说,现在是下班时间,她姑妈也不太方便问。她姑妈说了,现在的办事流程都是在网上走,如西这边的流程没走的话,皖城那边应该是没办法操作的。
打了几通电话,还得老老实实地一步一步地走流程。
待在这个尚未完工的“豪宅”里也是无聊,还是先去县城吧。
马总先是在县城办了一些她自己的事情,然后我们才去如西行政服务中心。
这个时候,还没有到上班时间,若大的建筑群静悄悄的。
东问西打听的,终于来到了住建局所在的那幢楼的那个楼层。
还是下班时间,只能干等。
干等总是让人不爽。又能怎么办呢?
马总是地头蛇,她不甘心干等,掏出手机,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终于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个副局长,好像已经退居二线了,好些年没怎么联系了。我来问问看吧。”
寒暄了半天,人家在外地,让发个短信给他,他来找相关部门。
马总的短信编辑到了一半,想起了什么,说道:“我来给这个人打个电话。”
放下电话没多久,走来了一位西装革履的小伙子,手上拿着一本小册子。
两人用如西方言寒暄了一阵,小伙子问清了马总的来意后,打开通讯录,打了一通电话后,说道:“我刚才给王科长打了电话,他让我们去他们办公室。现在是午休时间,你们去他办公室的时候,声音轻一点。”
小伙子轻轻地敲开了一间办公室的大门。
两个人客套一番后,小伙子让马总进了办公室。
马总说明了来意后,王科长在一张单据上签了字,然后说道:“盖章得去找陈主任。哎呀,他每天中午都是回家的,这个时候,应该不在办公室。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小伙子赶紧说道:“不麻烦王科长了,我来打吧。”
退出王科长的办公室,小伙子有些兴奋地说道:“陈主任恰好在办公室,我们赶紧去。”
盖好公章,在如西的流程就结束了。好像并没有在网上有什么操作的动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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