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字:
关灯 护眼
笔下文学 > 道与碳基猴子饲养守则 > 854 世界乃生死的花园(中)

854 世界乃生死的花园(中)

854 世界乃生死的花园(中) (第1/2页)

“我尤其喜欢他们的新式舞台。”赤拉滨说,“小而美,巧用科技弥补了经费不足,最后呈现的效果也很不错。不过,小舞台还可以再改进……”
  
  “什么小舞台?”詹妮娅问。
  
  “噢,我是说主舞台旁边的一个小平台,可以靠升降装置收起或者放下。通常只有带点神通本领的角色才会站在它上头,像是神、魔鬼、巫师、精灵……”
  
  “你的意思是说机械降神?”
  
  “有那么点不同。”赤拉滨说,“你提的这个词嘛,就我对它的印象来说,被机关送上去的演员本身也是情节的参与者,而且是非常重要的参与者。因为,你看,古希腊史诗里的神不是什么特别难以触摸的意志,他们就是这么喜欢干涉凡人。他们不但下达神谕,必要时甚至扮成凡人跳出来为自己心爱的英雄加油鼓劲。他们要亲自加入主舞台的演出,只不过加入的方式和影响违背凡世的常理,从剧情合理性的角度来说可能不够让人信服,但这就是所谓的神力嘛!至于像我刚才说的那种小舞台,它的位置距离主舞台要更远一点,站在小舞台上的人是负责给主舞台的故事做补充和点评……”
  
  “你是指解说员。”詹妮娅又问,“就像是体育比赛的解说?”
  
  “很接近!不过解说员是完完全全站在场外的,他们本质上也是一种观众,只不过是更专业的观众。而小舞台上的演员首先是演员,只不过那时候他们被允许暂时脱离剧情,像个观众似地做点评,但那本质上也是念台词。有时为了叫观众们便于理解,有时想为转场做做铺垫,这种角色往往冷嘲热讽,正话反说……”
  
  他的声音并不能算难听,也不是特别响,只是说得很快,好像从不需要换气,叫人听着听着就难以自禁地进入走神状态。这正是那种人们在失眠时特别渴望邂逅,而长途开车时却得避而远之的电台嗓音。听这个声音呶呶不休地谈了半小时琐碎无聊的剧院见闻以后,除了詹妮娅,店内再没有人认真关注他言语中的实质内容了。坐在窗边的年轻男人最先表露出困倦,接着哈欠声如流感病毒般在整个店面里飞速传播。
  
  一直看守在员工休息室门口的“读书女孩”——也就是被他们那位神秘老板称作“帕里”的人——朝她的同党们分别瞪了几眼作为警告。通过这段时间的察言观色,詹妮娅已经断定她在这伙人中的地位较为特别,可能还算不上是个头目,更接近老手或前辈,就是那种跟着项目混得最久,碰见任何突发意外都知道怎么应对的人。而相比之下,坐在柜台后头的马蒂陶很明显和其他人没那么熟。她猜测这位“假表姐”应该是那种颇得老板赏识,却还没机会干出什么实际成果的种子选手。不过这也没有准信,毕竟她今年十六岁,没参加过任何能被冠以“工作”名号的商业项目,也不是研究神秘组织的专家。
  
  赤拉滨还在继续谈论剧院的舞台设计。“合唱队式的旁白对于小剧团可能有点太奢侈了,”他在詹妮娅一晃神间就把话题扯远了,“养不了这么多演员呀。对于小剧团来说,每一份薪水都得用在刀刃上——”
  
  詹妮娅十分敷衍地点点头。对于赤拉滨的剧院见闻,她的兴趣并不比在场的任何人多哪怕一指甲盖。之所以她比其他人更长久地坚持去听,甚至还会时不时地搭话,不过是盼着她的前船长(赤拉滨仍然在用“瞭头”称呼她,似乎认为这样更亲切)会在看似普通的话题内透露某些玄机给她。
  
  别管那个“玛姬·沃尔”怎么说吧!她不停用眼神向对面的红皮男人传达自己的意思:你不会真要等到天黑以后才肯开口吧?还不赶紧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得想个办法逃出去才行。难不成你很想被人剖开脑袋?你就知道她回来后真的不会伤害你?
  
  然而,赤拉滨对她的频频暗示完全视而不见。詹妮娅越来越焦躁地发现这个古怪的剧作家(八成也不是什么正经作家,不过管它呢)似乎真打算履行他对红衣神秘人(即“玛姬·沃尔”)的承诺,直到天黑前什么都不向她吐露。她不知道他们究竟在等待什么,或者玛姬·沃尔是否能在天黑前回来,但她直觉认为自己不能什么也不干地让事情发展下去。
  
  这一切都和她老哥有某种关联。她在赤拉滨令人想昏睡的念叨声里努力地思考着。周温行提起过她老哥,玛姬·沃尔也自称是她老哥的朋友,至少当时赤拉滨并没反驳这一点,而如果这一点是真的,整件事就显得更耐人寻味了:她老哥的朋友为什么要把她关在这里呢?是不想让她跑去洞云路206号?为了从某些危险中保护她?还是不想让她听到某些消息?可她如今听到的消息也不少了,并且,假如她对其中某些词语没理解错,这些消息完完全全可以称得上是骇人听闻。她真不明白这些事怎么会跟她老哥扯上关系——或者,跟他老哥的那个可疑朋友?这一个月里她也试图去联系那个家伙,结果对方比她老哥还要难找。简直像是钻到地底下去了。
  
  “惩罚与行刑的戏份不宜演得太细。”赤拉滨说,“要照顾到孩子和精神较敏感的观众——”
  
  詹妮娅更加心烦意乱了。她尽量使呼吸均匀而镇静,用探究的眼光去观察桌子对面的老熟人。嘿,船长,她在心里说着,祈祷自己突然间学会用视线来发送脑电波信号。别再鬼扯你的戏剧见闻了!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哥哥和你那位心理医生到底在搞什么鬼?
  
  没有什么迹象表明赤拉滨接收到了她的心灵信号。他仍然姿态安分,眼神亲切,跟坐在人家客厅里的老绅士似的。詹妮娅很想从桌子底下踹他两脚,可惜现在她就坐在店铺正中央,不能指望周围那么多双眼睛都是瞎的。她没法指责赤拉滨这会儿对她装聋作哑,毕竟她也听见了玛姬·沃尔是怎么对赤拉滨说的。毕竟她又不是那个要承担被射杀挖脑风险的人。
  
  “一味给观众瞧刺激性场面是不负责任的。”赤拉滨还在毫不气馁地发表他对残酷情节的见解,“年轻的孩子太容易被有噱头的东西吸引,把猎奇和血腥当作是精彩,这会导致他们不能培养出更深刻的鉴赏能力……”
  
  詹妮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确定这家伙是不是在拐着弯戏弄自己。她暂时放弃了对赤拉滨施以传心通念之术,转而琢磨起玛姬·沃尔这个人。这人首先肯定是存在的——她的意思是,那具曾经来过店里的古怪人偶背后肯定有个确切的操纵者——并且真的认识她哥哥。她还和赤拉滨处于敌对立场。最后一点其实很该重视,因为那似乎意味着冒牌剧作家也很可能是她老哥的敌人。不过,至少到目前为止,她得承认赤拉滨待她还挺不错的,最起码很懂礼貌。在上次的海上冒险中他并非没有机会害死她,结果却让她平平安安地回到了岸上,还送了她一根纪念竹竿。相比起被人威胁着要挖走脑袋的剧作家,真正叫人不安的是那位失踪的心理医生……
  
  有一个念头逐渐在詹妮娅心中成形。对于今天上午发生在“枪花”里的那场谈话,尽管其中有许多内容相当隐晦,她还是听出来玛姬·沃尔正要去处理某件要事,听起来像是一场危机,或者一个很危险的敌人。什么样的敌人叫这位神通广大的玛姬·沃尔也难以应付,以至于赤拉滨,还有她自己,都认为这次行动可能会无法生还呢?
  
  这里头有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但,仅限詹妮娅所知的范围内,她恰好只知道一个名字可能做得到——既然失踪的周温行和赤拉滨曾经结伴同行,他当然也是玛姬·沃尔的敌人。这件事完全说得通:如果是周温行袭击了她老哥,劫持甚至是杀死……不,最多只是劫持,一定只是劫持;那个怪物出于某种原因抓走了她老哥,而玛姬·沃尔则抓住了赤拉滨。也许玛姬是想用赤拉滨去跟他谈判,做些人质交换之类的事(玛姬的确提到了“斡旋”,不是吗?),可是赤拉滨却告诉她这不可能。于是玛姬就只好采取更直接的暴力手段,实施一次奇袭行动来拯救人质……或者他们只要干掉绑匪?玛姬·沃尔显然并没有万全把握能平安地救回人质,赤拉滨也劝她不要意气用事。
  
  难道这就是玛姬·沃尔禁止赤拉滨向她提前透露的真相?因为一旦玛姬的行动失败,她那落入敌手的老哥也注定不能生还了。正因如此他们才要看住她,才不肯在结果出来以前告诉她事情始末。詹妮娅越想越觉事情对得上号。她又一次急迫地望向赤拉滨,眼光落在捆缚他的透明绑带上。赤拉滨注意到了,勒痕深陷的手腕扭动了两下,冲她无可奈何地挤挤眼睛。他并没有停止用那催眠的语调继续念叨,但原本昏昏欲睡的看守者们还是立刻起了疑心,把警惕的视线投向他们。帕里从员工休息室的门口走开了两步,绕到一个能看清詹妮娅表情的位置。好吧,看来这些人也不是那么乌合之众。
  
  詹妮娅并不想放弃。她冒着让她的老船长被人爆头的风险(这个老不羞自己也有责任的,对吧?他肯定干过不少坏事才被这么多人提防),先飞快地扫了一眼赤拉滨的手腕,接着尽量自然地说:“我小时候也看过一部很吓人的片子,是说有个富家子被坏人绑架了。因为他的家人报了警,那些绑匪就砍了他的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热门推荐
我的恐怖猛鬼楼 夏日赞歌 剑道第一棺 为了长生,我挖自家祖坟 修行,从变成反派开始 谁与争锋 最强末日系统 三国之无赖兵王 了不起的盖慈比 仙尊天幽